基于全过程咨询专业化的思考

【摘要】全过程咨询已成为行业探索发展的方向，各省市响应住建部试点文件要求制定了结合本省实际的实施方案，但仍处于探索阶段，全过程咨询服务相配套的制度仍有待补充完善。在住建部、发改委两部委同时推进全过程咨询服务发展的背景下，为强化基于全过程咨询的专业化服务，坚守专业精神和工匠精神，本文作者从行业的视角出发，提出了用经济手段管理好工程经济、树立正确的价值取向、全过程咨询的推进应当循序前进、多种组织形式并存、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等五方面思考，以期引发同行共同探索。

       【关键词】全过程  咨询  专业化  思考

       全过程咨询正成为建设领域时下炙热话题，住房城乡建设部于2017年5月发布了《关于开展全过程工程咨询试点工作的通知》，尔后，国家发改委与住房城乡建设部二部委于2019年3月联合下发《关于推进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积极推动工程咨询行业转型升级。本文试从全过程咨询的发展历程入手，通过分析现有制度及市场环境，提出强化基于全过程咨询的专业化服务的建议，以期引发同行共同探索。

       一、全过程咨询的提出

       全过程工程咨询是对工程建设项目前期研究和决策、工程项目实施和运营的全生命周期提供包含设计和规划在内的涉及组织、管理、经济和技术等各有关方面的工程咨询服务。

       时至今日，我国的工程造价咨询（以住建部为主导）和工程咨询（以发改委为主导）发展迅速，在市场竞争下，形成了投资咨询、可行性研究、招标代理、勘察、设计、监理、造价、项目管理等专业为特色的多种类咨询服务业态。但随着我国建设管理水平的逐步提高和客户需求增长，特别在EPC项目推行、PPP项目的成长过程中，投资者或建设单位在项目决策、实施和运营的过程中，对综合性、跨阶段、一体化的咨询服务需求日益增强，传统工程咨询企业难以充分满足客户的一体化需求，供需矛盾的日益突出，于是“全过程咨询”应运而生。

       2017年2月21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促进建筑业持续健康发展的意见》（国办发【2017】19号），首次提出了“全过程咨询”这一概念。随后，2017年5月住建部为贯彻落实国务院的文件，选择部分地区和企业开展全过程工程咨询试点，共计有8省（市）以及40家企业。浙江省作为8试点省（市）之一，积极响应试点工作要求，于同年6月，浙江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发布《浙江省全过程工程咨询试点工作方案》的通知，拟定结合本省实际情况的工作方案并报送住建部建筑市场监管司备案。

       二、全过程咨询解决什么问题

       概括地说，全过程咨询解决的问题是建设单位的一体化综合性需求与现行制度下提供单项工程咨询服务之间的矛盾。

       现行制度体系下，建设单位的工程咨询专业需求根据专业类别，经过一次次的公开招标或直接委托，通过签订各有类别专业咨询服务的多份咨询合同，在各阶段上获得各类专业化服务。建设单位在各阶段获得专业成果后，等同于相应的专业服务终结，各阶段之间的专业沟通、整体工程各专业间服务的衔接等工作由建设单位完成。

       全过程咨询的提出，首次提出了工程咨询企业提供的服务应当具有集成化、系统化、综合化的特点，既可以满足建设单位的所有需求，也可以根据其相应的专项需求进行定制服务，最终达到资金节约、进度加快、效率提高等目标。因此，从理论设想出发，实现全过程咨询服务的优点诸多，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将工程咨询服务“碎片化”模式转变为“集成化”，促进工程咨询行业组织结构调整与资源优化整合。

       2、减少了各阶段建设单位与咨询企业之间、咨询企业与咨询企业之间的沟通成本，填补了传统的阶段性服务终结后，后续服务衔接不上的空缺。

       3、帮助建设单位提高进度效率、节约建设成本。全过程把控可以从源头将可能造成经济损失或者进度延误的因子剔除掉或规避掉，而不是等它发展成为必然结果。

       从理论上讲，全过程咨询是一项很好的制度设计，这对于提高工程建设管理水平，促进工程建设类制度政策更迭，推动工程咨询服务企业加快与国际工程管理方式接轨，为参与“一带一路”项目创造有利条件。

       三、全过程咨询的制度障碍

       全过程咨询需要经历提出、试点、推进三个阶段，目前仍处在一个待成长、待研究、总结研究阶段。各省市都在实践中摸索新的道路，为实现行业成功转型和变革而努力。政府引导下的市场也正跃跃欲试，但制度障碍逐步显现，主要概括为是以下四个方面：

       1、企业资质制度亟待变革。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当由一家咨询单位实施时，要求该单位应当具有与工程规模及委托内容相适应的资质条件，比如设计资质、监理资质、造价咨询资质这三项重要资质，均由住建部设定和审批，且还有设计师、监理工程师、造价工程师等人员资质要求，有的住建部部令还对出资股东的个人资质和股份比例作出了限制。显然，现有的资质审批制度已然造成工程咨询企业业务范围单一，只能提供单项服务，因此很难实现全过程咨询的有效推行。

       2、全过程咨询技术标准和合同体系有待完善。对于通过并购重组或联合经营达到准入门槛要求的全过程咨询服务，提供的服务质量以什么标准作为考核，暂未有衡量标准。尽管服务的目标及宗旨是以建设单位的需求为导向，尽可能提高工程建设效率、提高工程质量、节约建设成本，但目前情况下，既没有标准作为判断也没有合同体系保障各方的权益，难以激励或引导现有咨询企业进行转型升级。如果依旧停留在各个专业化标准，而未达到组合专业化之后“1+1>2”的效用，那供给的服务与建设单位的需求依旧相去甚远。

       3、全过程咨询监管制度尚未建立。目前暂无监管制度及处罚机制，《意见》中提及的保障措施，全部指着行业自律和人员诚信。当全过程咨询服务贯穿项目前期、实施和运营整个过程，周期长了以后，受到利益诱惑的机会也将更多，这对全过程咨询人员的职业道德是极大的考验。现行法律法规只制约了现行资质管理下的企业和人员，当一个全新的组织形式产生的时候，必然存在空白地带，无法受到法律法规的约束。

       4、服务酬金计取暂无标准。现有市场只有各专业服务收费的指导文件，全过程咨询的收费指导文件暂未发布。《意见》指出通过工程建设或运行增值来体现其自身市场价值，并鼓励根据节约的投资额予以奖励。但是市场刚开放，如何阻止恶意竞争带来的破坏、如何突显该组织模式的价值、如何建立节约投资额予以奖励制度，仍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四、全过程咨询的专业边界限制

       现代社会的发展趋势是社会分工越来越精细，专业隔离越来越明显，平时，我们最常用“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来形容专业边界限制，有时候恰如其分。对于新试点的全过程咨询，恰恰要求的是复合型、应用型高级管理人才，具有广泛的基础知识和技术储备，从宏观出发整体把控。《意见》明确，全过程咨询服务要求的项目负责人应当取得工程建设类注册执业资格且具有工程类、工程经济类高级职称，并具有类似工程经验，相当于项目负责人具有把控所有专业工作和专业人员的综合性能力，提供高质量技术服务，突破专业边界限制。

       全过程咨询涵盖了很多专业化服务，具体包括前期论证、可行性研究、勘察设计、招标代理、工程监理、全过程造价管理、财务决算、经济法律等服务，涉及规划设计、施工技术、工程监理、成本管理、组织协调、经济法律等众多专业领域，每一块都是专业性极强且相互独立的知识架构和体系。现阶段，如果一刀切搞全过程咨询，必然会产生高级管理人才的短缺、工程综合验收制度的限制等问题，在条件尚未具备的情况下一意推进，将会产生用“汽车发动机”造飞机的窘态。

       五、目前专业化服务的组织形式

       国内目前工程咨询服务市场中，在可行性研究阶段、项目设计阶段、项目实施阶段三大阶段中，分化出了投资咨询、工程勘察、工程设计、招标代理、工程监理、工程造价、项目管理等各项专业化咨询服务。

       咨询企业的组织形式除各项专业服务的独立形式外，还有相邻专业的组合形式，如“前期论证+可行性研究”（以发改委为主导）、“工程勘察+工程设计”（以住建部为主导）、“工程监理+工程造价”（以住建部为主导）、“招标代理+工程造价”（以住建部为主导）等，但尚未有横跨三大阶段的组织形式存在。

       六、基于全过程咨询的专业化服务的思考

        推进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发展，加快与国际工程管理方式接轨，是投资者或建设单位对集成化工程咨询服务的迫切需求。工程咨询企业进行自我革命、自我进化以及业务创新是大势所趋，但是建筑市场如果一味地追求“大而杂”，有可能弱化“专而精”的专业需求。工程咨询企业应该利用好全过程咨询模式下的平台，强化专业化服务，适当延伸和拓展，避免一股风地盲目推进，走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全过程咨询道路。

前文已述，全过程咨询的主要目标是节约建设成本，提高建设效率、提高工程质量。而节约建设成本是全过程咨询首要目标，提高建设效率事实上也是对标于节约成本，工程质量是一项硬指标是必须实现的。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从工程建设到工程竣工这一全过程中成本节约成为重中之重，建设成本中工程造价占到很高的比重，因此造价咨询应当成为全过程咨询重点领域，具体表现形式为：投资估算、工程概算、工程预算、工程量清单和报价、施工变更造价、竣工结算造价。将成本控制列为全过程咨询的主线，有的放矢地开展工作，才能真正实现全过程咨询的目标。

       针对探索阶段的全过程咨询服务，有以下五点思考：

      1、用经济手段管理好工程经济。工程成本管理贯穿于工程建设的全过程，管理成本和管理造价是最重要的经济手段，将全过程成本控制和造价咨询列为全过程咨询的主线，有的放矢地展开工作，才能真正实现全过程咨询的目标，节约建设成本，提高经济效益。

      2、树立正确的价值取向。国家发改委与住房城乡建设部二部委下发《关于推进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指出“通过工程建设或运行增值来体现其自身市场价值，并鼓励根据节约的投资额予以奖励”，这是一个重大的价值取向，也符合国际工程惯例，应当在全过程咨询中切实推行。

      3、全过程咨询的推进应当循序前进。强化基于全过程咨询的专业化服务，顺应经济社会发展而分工专业化日趋精细的现状，避免一股风的盲目推进，才能不忘初心，坚守专业精神和工匠精神。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苹果手机的制造，就会涉及成千上万的零部件供应商，而不是由苹果公司一家独立完成的。社会越发展，分工越专业，这是经济社会的必然趋势。

      4、多种组织形式并存。提供全过程咨询服务既可以是一家具有综合能力的咨询企业实施，也可以由多家不同资质咨询单位的联合体实施。在现有制度多种资质并存的体系下，专业化咨询企业以联合体方式实施全过程咨询应当成为时下主流模式，多种组织形式并存，实现多渠道的供给侧结构。

      5、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等同于事半功倍。全过程咨询目标是为了节约建设成本、提高建设效率、提高工程质量，但首要目标是节约成本。一味地追求全生命周期的综合服务而忽略首要目标，就会失去推进咨询服务业改革的初心。全过程咨询推行的真正初心，是借助全过程咨询这个信息共享平台，实现专业化服务带来更大的价值。

      咨询服务行业无论如何变革，都无法与专业化服务相脱离，技术、经济、组织、管理、法律等等方面缺一不可。对全过程建设项目来说，专业化服务就像是一个个独立的齿轮，全过程咨询更像是连接齿轮的纽带，纽带可以带动齿轮，但齿轮需要精准运转，如果齿轮质量很差无法运转，那么纽带就会断裂。齿轮与纽带两者相互配合才能完美运行。